在與學生上聖母論的課時，聖母四大信理之一的 ”終身童貞” 常常是熱烈討論的話題。為使大家更好瞭解這信理，我寫下下麵的 ”問答”。 A.M.D.G.
聖母終身童貞的信理 ─ 問與答
曾慶導神父
1) 問: 聖母終身童貞的信理的定立是因為過去流行守貞，看重守貞，但今天不一樣了。為什麼還要講此信理?曾慶導神父
答: 信理的定立其實不是因為時代潮流，雖然時代潮流會有些幫助。信理定立是基於信仰事實。不是事實的不能成為信理。要確立的事實是: 聖母到底是否終身童貞? 有此事實才能定此信理。當然, 這信理絕不是否定婚姻的價值。
確實，在一個崇尚守貞的文化裡這信理較易被接受，相反亦然。但信理是不會因人們接受與否而減少其真理的光輝的。其實，教會今天和過去都一樣看重守貞，原因是這是耶穌基督的”福音勸諭”: 為天國而守貞。這勸諭無論過去或現在都在激勵著一些人。
2) 問: 此信理在”信仰真理的等級”裡屬下級，不是必需的救恩真理。定立它是否小題大作?
答: 1. 雖然總的來說聖母信理在信仰真理的等級裡不如聖三或基督的信理，但既然是啟示真理，就不能拋棄，更不能否定。要維護啟示真理的完整性。
2. 有如其他很多信理的定立，此信理的定立是由於有人對聖母終身童貞的誣衊攻擊。(此攻擊甚至今天的唯理主義者還有)，為了救主耶穌母親的名譽，教會有需要定此信理。因為誣衊瑪利亞，也就是誣衊耶穌。
3. 聖母產前童貞 (即耶穌是童貞所生) 不能說與我們的救恩沒有關係，因為它正是天主的計畫, 要闡明我們的救恩完全是天主的作為，天主白白的恩賜。
4. 二千年來，聖母的守貞奉獻身心靈給天主的榜樣，激勵了無數的人去追隨，結出教會聖德的花朵，獲得救恩。
3) 問: 即便承認產前童貞，為什麼要堅持說產後童貞? 產後童貞是那麼重要的救恩真理嗎?
答: 說產後童貞不是說它是必不可少的救恩真理，但卻是聖母終身童貞的一個事實。而這事實在過去和今天都被一些人，甚至一些基督徒所否認。然而天主啟示的真理都不容否認，都應該接受。
4) 問: 產前童貞 (或童貞生子) 有聖經根據，也是所有基督徒都承認的。但產後童貞有何聖經根據? 為什麼說它是產前童貞的一個延續?
答: 1. 參若19:26-27: 如果聖母有其他子女，耶穌在十字架上則有一道德責任把聖母交託他的弟妹照顧而非交託給門徒若望 (耶穌雖常反對當時的風俗習慣，但他反對的是不好的風俗習慣，祂不會也不應該反對好的風俗習慣。而子女照顧父母是很好的風俗習慣。) 另外耶穌在十字架上時，沒有一部福音提到他有弟弟妹妹在十字架下。
2. 很多被用來反對聖母產後童貞的聖經章句其實仔細分析的話，是不成立的。穀6:3的四個”耶穌的兄弟”的母親 (也叫瑪利亞) 顯然有別於耶穌的母親瑪利亞 (參瑪27:56;穀15:40;16:1)，很可能是瑪27:61中的另一個瑪利亞，故穀6:3的”兄弟”，其實是大家族中的堂表兄弟。”兄弟”一詞不一定指親生兄弟。耶穌自己也用”兄弟”一詞來指”所有奉行天主旨意的人”。(參瑪12:48)
3. 聖母在天使來報時，被邀請去做”至高者的兒子”的母親時，回答說: “這事怎能成就? 因為我不認識男人。”這表示了她當時和將來都不會認識男人。正是為了尊重聖母的守貞意願 (從信仰的角度看, 聖母的守貞意願應該是天主的邀請和禮物，應該受到尊重), 聖神才格外用至高者的能力庇廕她，顯了一個比依撒伯爾荒胎懷孕更大的奇蹟，即童貞誕生天主的兒子。當瑪利亞確知她的童貞獲得保護時，就說:”看! 上主的婢女，願照你的話成就與我吧!”(路1:38)。聖母是唯主旨而承行的。
關於聖母的信理，雖然聖經著墨不多，但天主也給了我們理智分析能力，要我們好好利用。理智告訴我們: 瑪利亞為維護天主給她的童貞此禮物，而”勞師動眾”地需要聖神”加班工作”，怎麼可能生了耶穌後會放棄聖神如此小心保護的童貞? 所以如果聖母是堅持童貞而生了耶穌的話，她產後繼續保持童貞應是合理的說法。
4. 教父們常說: 基督是天主的獨生子，也是聖母的獨生子。
5) 問: 是否可以這樣理解: 聖神在庇廕瑪利亞讓她童貞生耶穌，確是為了表示救贖完完全全是天主的工作，創造”新的亞當”完完全全是天主的作為。但是瑪利亞是沒有守貞意願的。 她答應了天使童貞生了耶穌後即會與若瑟過一個正常的夫婦生活。換句話說，聖神選用了瑪利亞和若瑟同居前的身體，在沒有若瑟參與的情況下生產了耶穌。
答: 1. 若說聖母在領報時沒有守貞意願，則無法明白她說的”我不認識男人”這話。她是在訂了婚的情況下說這句話的.
2. 把”我不認識男人”翻譯成 ”我還沒有結婚”(即”我正式結婚後才會有夫婦關係”)是不妥的，原因是: 在天主救贖計畫中，童貞生耶穌固然是表示了救贖工程完完全全是天主的工作， 但聖神不會”利用”一個完全沒有守貞意願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是已經訂了婚的，在她還未正式結婚時，在沒有徵求她未婚夫同意的情況下”借用”這女子的胎去十月懷胎生耶穌，生了之後再把她 (的胎)還給她的丈夫去生他的孩子! 聖神是不會做這不道德，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而天使無需徵求若瑟意見，只要瑪利亞同意就可以使瑪利亞受孕，可以看出瑪利亞和若瑟當時的狀況是雖然訂了婚，卻是互相許諾以兄妹相待。(訂婚後的瑪利亞說了”我不認識男人”與這一點吻合)。他們互相承諾守貞，自然也絕不會與另一男人或另一女人發生關係。而瑪利亞與天主合作，藉聖神庇廕懷孕耶穌, 並沒有背叛對若瑟的承諾。
6) 問: 如果瑪利亞與若瑟有意守貞，以兄妹相待，為什麼他們要訂婚?
答: 天主教神學家認為: 天主的救贖計畫是要祂的聖子生於童貞女瑪利亞，也生於猶太社會。但未婚生子在猶太社會是不容許的，所以天主靈感瑪利亞守貞之後，也靈感她去訂婚。可以說天主也靈感若瑟這樣做。(很可能是藉由服從他們猶太父母的意願: 男當婚, 女當嫁), 也靈感他們訂婚後以兄妹相待。這些雖然沒有聖經的直接記述，但從聖經已有的記述可以做這樣的推論。
當然，這整個事情為現代的人，特別是沒有信仰的，顯得不可思議。但我們有信仰的人不要忘記在這整個降生事件中，是天主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故可以相信是天主靈感瑪利亞和若瑟守貞，也靈感他們各自服從父母去訂婚，但私下許以兄妹相待。瑪利亞是”主的婢女”, 唯主命是從，若瑟是”義人”(義人在舊約是指遵行法律，即承行主旨的人) 也是唯主命是從，雖然他們服從天主的靈感時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事的最後意義: 即瑪利亞要童貞生子，若瑟使聖家在猶太社會裡有立足之地。
婚後以兄妹相待此概念也是一些小說電影的主題，不是沒有的。
另外，即使在今天，某些人被天主召叫，靈感去發願修道，在不少沒有信仰的人看來，也是不可思議，不可理解的事!
那天瑪利亞因聖神受孕，當天使離開後，可以推論她第一個告訴的人是若瑟。不要忘記，她們倆都是天主救贖計畫中所選的好人，義人! 天使甚至稱瑪利亞為”萬福，充滿恩寵者”(路1:28)
7) 問: 但瑪1:18-25好像說若瑟不知瑪利亞懷孕的原因而要暗暗休退她!
答: 瑪1:18說:”在同居前，她因聖神有孕的事已顯示出來”。所以若瑟是知道她是”因聖神”而有孕的。若瑟應知瑪麗亞是一個好女子，不會做不好的事。這裡”顯示出來”應指大家都可以看得到了。
8) 問: 但瑪1:20天使對若瑟的話:”達味之子若瑟，不要怕娶你的妻子瑪利亞，因為那在她內受生的，是出於聖神”, 顯示若瑟不知瑪利亞受孕的原因。
答: 我們在這裡確實有兩難: 瑪1:18說若瑟知道受孕的原因是聖神, 而瑪1:20好像說若瑟害怕娶瑪利亞的原因是不知道她的受孕出自聖神。哪一個章節說的對?
在這裡我想我們可以相信著名聖經學者Leon-Dufour的研究是正確的。他說:按希臘原文，1:20裡的”因為”可譯為”是的”，”實屬如此”，故天使的話應翻譯成:”達味之子若瑟，不要怕娶你的妻子瑪利亞。實在是的，那在她內受生的是出於聖神。”換句話說，若瑟害怕的理由不是不知瑪利亞受孕的原因或懷疑她的不貞，剛好相反, 正是因為他知道聖神是她受孕的原因。天使來，不是要告訴若瑟他所不知的事，而是要給他鼓勵: 不要害怕!
這修正的翻譯是正確的，因為如果若瑟不知道瑪利亞受孕是出於聖神，而她確實懷孕了，他的反應應該是”義怒”而不是”害怕”。但在整個事件的記述中，我們沒有讀到若瑟發義怒，只讀到他害怕。
另外, 我們也不要忘記, 瑪竇福音原來是用阿拉美文寫的, 後來才翻譯成希臘文.
(翻譯有錯是常有之事，甚至聖經也不例外。舉個例子，中文思高聖經創17:5，在這裡亞巴郎的名字明明被天主改成亞伯拉罕了，但中文思高聖經在以後還是用亞巴郎而不用亞伯拉罕。這或者也說明瞭主耶穌設立教會訓導的睿智: 要正確理解即便翻譯錯了的聖經，我們有教會訓導。)
9) 問: 那若瑟為甚麼知道瑪利亞受孕是因聖神而害怕，想暗暗辭退她?
答: Leon-Dufour說出原因: 期待默西亞到來是幾百年來所有猶太人的渴望，若瑟更不例外。但沒想到今天竟發生了，而且就在自己的屋簷下發生，太令人震驚了!若瑟雖是義人，但深感自己不堪當，也害怕要負擔默西亞的重責大任。(若瑟應知舊約中的先知都沒有”好下場”的). 所以天使才來給他一個鼓勵打氣:不要怕娶你的因聖神受孕的妻子瑪利亞!
10) 問: 如果若瑟辭退聖母，聖母會被人懷疑通姦而用石頭打死嗎?
答: 根據聖經辭典 #1370所述猶太人的習俗，若瑟雖未與瑪利亞同居，但因訂了婚，是可以同房的，所以聖母若被辭退，是不會被人懷疑通姦而被打死。但這是一個羞辱(參申24:1)，因她被丈夫遺棄。為了不願聖母有此公開羞辱，若瑟想“暗暗”辭退她。
11) 問: “聖母那時代的猶太女子沒有會想去守貞的。多子多孫被看作是天主的祝福，不育是天主的詛咒。所以作為猶太女子的瑪利亞不可能有守貞的意願”。這話對嗎?
答: 不對。原因: 1. 從信仰的角度看, 即使那時沒有別人守貞，不等於聖神不可以激勵靈感瑪利亞有守貞的意願，就如聖神今天仍然可以激勵靈感一些人去守貞修道一樣，甚至看起來不大可能的人，如: 完全沒有家庭信仰背景的人。
2. 從歷史考證知道: 與聖母同時期，在埃及的亞歷山大力亞這個有猶太人集居的城市，就有猶太貞女的團體叫Therapeutae的 (Philo 有提及此團體)，成員都過守貞祈禱的生活。
3. 耶穌，若望宗徒，約翰洗者，死海附近的穀木蘭團體都是守貞的，雖然他們是男生，但他們也沒有把沒子沒孫看作是天主的詛咒。
4. 從依7:14可看出耶穌之前的猶太人已有”貞女”的概念。(這裡應提一提依7:14從希伯來文翻譯成希臘文的問題: 希伯來字almah指”少女”，即達婚嫁年齡的童貞女，如創24:16, 43; 出2:8; 詠68:26; 雅1:2等章節中的”少女”都是童貞女。所以七十賢士本在依7:14的脈絡裡，把希伯來文的almah (少女) 翻譯成希臘文的parthenos (貞女) 是正確的，因為在這脈絡裡，依撒意亞先知預言的童貞懷孕才是非比尋常的信號)
5. 從基督徒靈修角度來理解，聖母被天主靈感去守貞時，可能是願意與不育的婦女同甘共苦。另外，如果耶穌說，為天國而守貞是門徒的一種德行，(參瑪19:12)，一種”福音勸諭”─ ”能領悟的，就領悟吧!”─ 而聖母是耶穌的母親，也是耶穌最好的門徒，是“諸德之後”，故與耶穌一樣，她是有 ”為天國而守貞”這德行的。
12) 問: 聖母產時童貞是怎麼一回事?
答: 如上所述，聖母產前童貞，產後童貞，她願一生守貞，故應包括產時童貞。本來，把聖母一生如此三分，不是教會的做法 (教會肯定聖母是童貞, 是願意一生守貞), 而是過去誣衊聖母的人的做法。這些人 (如若凡寧Jovinian等) 說:”好吧，就算聖母產前童貞，但產後不是; 就算產前產後是童貞，但產時不是。” (可惜這種在雞蛋裡找骨頭的人今天還有!) 為反駁這些對聖母的不敬，誣衊, 教會才用了反對者的語言，宣認產前產時產後都是童貞。童貞，即全心全意全靈愛天主，是聖母一生的唯一願望。而當人越愛天主時，越會去愛鄰人。所以聖母是愛主愛人的典範。
產時童貞因此是一個信仰肯定，說明瑪利亞產時沒有損及她身體的完整, 正如她受孕時保持了童貞一樣。但因為它是一個奇蹟，它在生理學上的意義不屬信理範疇。生物學上如何產時童貞，我們可以說是一個奧秘，就如生物學上耶穌有多少對染色體一樣，不是信理討論的範圍。但我們相信，既然這是天主行的奇蹟，天主自然知道如何成就。為天主無難事。而且, 天主行這些奇跡, 是為了給我們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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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子刊物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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