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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盛裝赴宴

詹紹慧

 

近日讀了一篇台灣女作家簡媜的文章:《在街頭,邂逅一位盛裝的女員外》, 文內提到她零碎時間的利用。比如:站在斑馬線等過馬路時, 數算一個號誌燈倒數時間內,馬路上出現多少老人(稱之員外),再從他們衣著表情猜測他們的行程,使自己的「等」附加趣味又具挑戰性。她又在看電視時做有益健康的拍打功,等電腦列印時拉筋,在醫院候診時做眼球運動,在銀行抽好號碼牌坐在椅上等時,數算有幾支監視器‧‧‧‧

就在這習性下,某一天作者看見了位繡衣朱履,頸掛數串瓔珞,亮麗長旗袍,一手提繡花小包,一手拄杖,年近九十,蹣跚獨行的老人家。作者為老人招了輛去醫院的計程車,目送黃車如一道黃光駛去後,不禁悵惘自問;「為什麼穿得像赴宴?沒有別的衣服嗎?」忐忑中,遇見由巷口走來的老人家鄰居和她搭訕,說道:「老人啊,沒事就想得多,剛才還對我說她要走了。」

接下來作者就想:現在哪一戶沒有老人?現代的老人又總是老得太久而致老本準備得不夠,經常苦惱花不完的陽壽。我老了,會在哪一條街道養老?也會擔心陽壽的長?也會預防不可測的變故,預先穿好壽服?無論何時何地倒下,被何人發現,赴最後一場宴會的時候,一身漂漂亮亮麼?

所以作者由街頭無意間邂逅了一位盛裝的老人,讓行將步入老年的她感觸良多。
我呢?讀這篇文章的我呢?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清晨或黃昏,我也會像美國許多雞皮鶴髮的老太太,蹣跚地獨個兒去超市購物麼?當下的我,當下青春消失熱情常在的我,能做些甚麼又該做些甚麼呢?或是擔憂死亡像暗夜入侵的竊賊,由於無從防備只戒慎戒懼麼?

另外,這篇文章文也讓我聯想到身為教友,零碎時間於祈禱上的運用。
說來慚愧,因為感覺上祂就在我左右,便常隨興的,想到什麼說什麼。還記得電影「屋頂上的提琴手」,男主角推著牛乳車跟天主說話的那一幕嗎?天主就在你我左右,心念一動就連線上祂,萬物都是祂一手打理創造的,為什麼獨獨是你領受季節變換的美、雲彩的美、樂音的美?並在一總美好的事物上感受到上主的臨在呢?其實就像聖女小德肋撒;當她越和上主接近,越能在對人對事的日常的生活中心存善念,領會上主的意象。

如果祈禱也涵蓋訴苦,無疑耶穌最為恰當。舉凡:出自善意遭人誤解、生活中難言的壓力、取與捨的矛盾………等,祂都清楚地看在眼裡,因為人間所有的屈辱、苦痛,乃至誘惑,祂都經歷過,祂最能理解人的軟弱和需求。

不過一旦進入聖祭中的聖體聖事,這可是得全神貫注不絲毫馬虎的巔峰時刻。雖口頭上說:「主,我當不起祢到我心裡來……」也的確如此,耶穌紆尊降貴來了,是祂愛人愛的太深。請坐,請上座!依偎祂腳下,仰頭注視著祂,是基本禮數。有什麼祈求或是感謝放言直說。說出的話雖都是老套,都是傻話,祂也愛聽,因為祂是永恆的情人。祂欣賞我的心裡只有祂,祂在意人左顧右盼冷落祂。

不過以我個人的經驗,祈禱中的懇求,上主答應是答應,可不一定馬上辦。有時候你求智慧,祂認為平安為你更重要,所以祂給的與你要的不一樣。你求財富,祂認為對你有害,祂愛是愛你卻說「不行!」

跟耶穌說話多是較為私密個人性的。相較之下,對聖母祈禱就非常公眾性和制式化,當然這絕非不愛不敬聖母。十數年來,對我來說所謂零碎時間;最是便於背誦聖母經。比如:食物放進微波爐裡熱,一分鐘兩分鐘,眼盯住倒數的數字,自然而然就背起聖母經,快嘛八秒,慢就十二秒,有時候不換氣一分鐘就十遍,又有時為防分心乾脆閉上眼,不數看微波爐的計秒變換。當然某個時刻又覺得這急就章的一魚二吃法對聖母大是不敬。轉念來想自己把握時間把時間價值化並不算犯錯,何況慈悲為懷多為人設想的聖母,亦如你我的母親,只要常常聽到孩子跟她說話就很欣慰,不是麼?

又如等電腦下載資料時、做家事用吸塵器時、在教室外等外孫下課鈴響放學時、走在跑步機時、早晨徒步去望彌撒時,‧‧‧‧。妳呢?妳一定也有這等利用零碎時間的祈禱吧?說不定妳更熟門熟路,沒準兒,一回神就聊上幾句呢!

坦白說,有時候我用唸經來把不耐煩「等」的急性子圈住。問題是唸經的時間一長了就會分心,分心就從頭開始,一再的重頭,虎頭蛇尾常不甚了了,很是罪過。往往一發覺分心,當然就急拉回來不准分心,問題是腦子可不似開關電門那麼省事,比如不管你再怎麼想睡,眼皮都黏的睜不開了,腦細胞還亢奮得不得了。有時唸玫瑰經助眠很靈,有時毫無作用。倒是睡前跟天主請安感恩後,所餘無幾的時間,手握念珠,誠心誠意也罷,有口無心也罷,迷迷糊糊睡了的情況多。如果有一天這樣「睡了,」一睡睡到天上的家,靈魂盛裝赴宴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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