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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的基督徒習慣以男性的稱謂來稱呼上主,天主經不是這樣開始的嗎:“我們的天‘父’,願你的名受顯揚... ”。

可是《天主教教理》第 239條卻說:

天主超越人類的性別,祂既非男人也非女人,祂是天主。因此祂超越人類的父性或母性,雖然祂是這兩性的根源和典範。

既然天主超越人類的性別,為何我們還是稱呼天主第一位為“天父”?那是因為天主的本質超乎人所能理解想像,因此認識上主需要借重人間的經驗。而“父母在某種程度上,為人是天主的最初形象。”

我們相信人類為上主所造,祂無時無刻都照顧著我們,因此以生養我們、撫育我們的父母親作為人對天主的形象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為何稱天主為“父”而非“母”?《教理》這麼解釋:“以「父親」的名字稱呼天主,這信仰的語言特別表明兩點:天主是一切的根源和超越的權威,同時祂又愛護並眷顧祂所有的子女。”

在父權傳統的歐洲文化裡,把「根源」和「權威」歸諸於男性好像是很自然的事。可是論到「愛護」和「眷顧」,許多人想到的可能是母親而非父親。因此《教理》又加了一段:“天主的這種慈父溫情也可以用母性的形象表達”。

這種重男輕女的傾向,在天主教會裡有長遠的歷史。第二世紀的大神學家特土良 (Tertullian) 就把每個女人都看成厄娃第二,認為女性世世代代都要受到詛咒和折磨。教會的聖師聖奧斯丁儘管確認女人的靈魂和男人的靈魂是平等的,卻又說女人因為她們的身體結構和社會角色的關係,所以沒有天主肖像的“全部”。教會這樣的態度,我們還可以上溯到新約中的書信裡,比如弟茂德前書對女性教友就有相當貶抑的言詞(2:11-14)。

耶穌降生到人間雖然取了男性的身軀,雖然祂以“父親”來稱呼天主第一位,可是耶穌在談論上主時屢屢用女性的比喻,例如保護幼雛的母雞(瑪竇23:37),或是讓酵母發酵的女人(路加13:21),以及遺失了一個『達瑪』的婦女(路加15:8-11)。

當年耶穌身處的希伯來社會雖然也是以男性為中心,並不堅持男性優於女性的觀點。以舊約裡上主創造宇宙為例,創世紀並排地記載了兩個不同故事。雖然出自於雅威傳統的第二個故事, 亦即是大家熟悉的亞當厄娃的故事,反應了男性優於女性的論點,但是源自於司祭傳統的第一個故事很清楚地說男人女人都是按照天主的肖像所創造的,沒有男女優劣的問題。

至於上主的形象,儘管舊約聖經習慣以男性來象徵上主,但是用女性比喻的例子也很多。最明顯的當推《智慧書》,全書以女性做為上主的稱謂。其他的還有箴言中在街上吶喊的智慧(1:23-27)、歐瑟亞書中失掉幼子的母熊(13:8)、依撒意亞書中乳嬰的婦女(49:15)、分娩的婦女(42:14)等等。

天主教會重男輕女的傾向若非來自舊約傳統,那麼來自哪裡呢?最可能的答案是希臘文化。

希臘哲學裡的二元論把宇宙區分為精神與物質兩個世界:精神界是智慧、是善的,物質界是感覺、是惡的。希臘社會把男性歸屬於精神世界、女性歸屬於物質世界。所以女性在希臘社會中沒有絲毫地位。當基督宗教傳入歐洲時,在希臘化的過程當中,大量採用希臘哲學,二元論不幸也滲入神學思想當中,這是教會重男輕女現象的濫觴。如果有了男性優於女性的觀念,自然而然地以男性稱謂來稱呼上主,造成後來許多基督徒對上主印象的誤解。

二十世紀的女性神學家開始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例如伊麗莎白‧強森修女(Elizabeth A. Johnson)指出傳統的上主男性形象嚴重地限制了我們對上主的瞭解。上主原就超越任何性別的形象,但祂也是男女成全的最好楷模。對於這樣一位超乎我們理解能力的上主,只有當我們包容地共用男性、女性以及自然界的形象,才足以加深我們對上主的理解和感恩。強森修女並且提出幾個女性經驗,例如生產創造、正義伸張、悲傷哀慟、受屈受辱等來做為上主的象徵(註一)。

所以,下一次我們用天主經祈禱時,要想到,上主不只是我們的天“父”而已。

註一:“She Who Is: The Mystery of God in Feminist Theological Discourse” by Elizabeth A. Johnson, 1992, Crossroad, New York, New York.
 
討論題目: 
 
(一)你曾經想過天主是男或是女性這個問題嗎? 
(二)你心目中的天主是男的或是女的?
(三)天主的“性別”會影響我們和天主的關係,或是影響我們的信仰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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